补贴政策退出影响下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策略
发布时间：2023-11-27 点击：
发布：《现代商业》杂志社
摘要：本文利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和2016-2018年新能源汽车业务规模较大的19家上市汽车公司的面板数据，研究补贴政策下降阶段影响新能源汽车业务发展的主要因素。结果表明，补贴衰退期间，R&D投资的增加促进了企业盈利能力的增长。政府补助和企业规模对企业偿债能力有正向影响；R&D的投资和企业规模推动了新能源汽车销量的增长。基于此，本文对新能源汽车企业如何应对补贴退坡问题以及政府如何加强补贴监管提出了建议。
关键词:新能源汽车；补贴“退”；产业发展
一、导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现代化，不仅要创造更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而且要提供更多高质量的生态产品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态环境需要。[1]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汽车已经成为大多数家庭的必需品。[2]然而，汽车消费的大幅增长造成了环境污染、油品安全等隐患。在能源和环保的双重压力下，新能源汽车作为汽车未来的发展方向，既能满足居民对汽车的消费需求，又符合十九大“绿色发展”的理念，对实施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国家大力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出台了多项支持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并将新能源汽车产业列为2010年我国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
但由于汽车企业恶意骗取国家补贴行为的存在，以及财政补贴监管制度的不完善，造成了巨大的财政补贴压力，使得补贴政策进入了倒退阶段。数据显示，“十三五”期间，政府对纯电动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燃料电池汽车实施补贴政策，并逐年降低补贴标准。其中，补贴标准2017-2018年降低20%，2019-2020年降低40%。2020年后，补贴政策将彻底退出。同时，地方政府补贴不得超过中央财政自行车补贴的50%。比如在2018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中，新能源汽车的补贴额度不仅仅基于续航里程，还参考了电池能量密度和车辆能耗两个重要因素。因此，如何在补贴退出后，为新能源汽车占比大的企业设计合理的应对策略，以持续推动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和盈利；政府如何制定科学有效的财政补贴监管机制，减少国家财政资金的流失和浪费，政府和企业如何合理积极地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文献综述
(一)国外新能源汽车发展研究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西方学者都在研究新能源汽车的发展。Maxime(2014)和Noriaki(2015)为新能源汽车补贴提供了理论支持。[3，4]郝等(2014)分析了我国新能源汽车前两个或两个阶段的补贴及其对消费者购买成本的影响。研究表明，补贴在短期内，尤其是在2015年之前，对维持电动汽车的价格优势具有重要作用。然而，由于新能源汽车的缺点，现有的补贴机制对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发展没有明显的影响。[5]Alexandros等人描述了欧洲的新能源汽车政策，认为政府对技术创新的支持可以促进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6]
(二)中国新能源汽车发展研究
1.财政补贴对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影响
随着我国新能源汽车的快速发展和政府财政补贴的大力支持，国内一些学者对新能源汽车的政策影响做了大量研究。白(2011)利用面板数据模型对我国工业企业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财政补贴对投资的促进作用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而增强。[7]钟太勇(2015)发现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水平决定了企业获取补贴的策略，并根据产品的生命周期阶段研究了政府对企业的最佳补贴策略。[8]王伟(2017)等实证分析了政府R&D补贴和非R&D补贴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表明政府R&D补贴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政府非R&D补贴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9]郭雯等(2018)利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验证了政策组合对新能源汽车主导市场形成的影响。结果表明，促进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供给、需求和环境政策组合的全面性和一致性对主导市场的形成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10]曹霞等(2018)利用进化博弈论和matlab软件模拟分析了政府管制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影响，发现政府对汽车制造企业排放污染物的惩罚力度越大，越有利于企业向生产新能源汽车方向进化。[11]熊永青、范世伟(2018)应用新能源汽车上市公司微观层面数据分析门槛面板数据模型，研究指出适度的财政补贴对厂商R&D投资具有激励作用。[12]孙红霞等(2018)建立了政府与企业的进化博弈模型，得出政府和企业都应关注其他隐性因素对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的影响。[13]
2.影响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因素
除了政府补贴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明显促进作用外，国内一些学者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其他因素也进行了相关研究。李华靖和王春(2018)以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为例，构建了组织资源对绿色营销组合影响的机制模型。实证研究表明，组织资源对企业实施绿色营销组合有直接的驱动作用。[14]严凌云和于雪艳(2018)构建了知识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行为的影响因素模型，实证研究表明，购买意愿、配套基础设施和经济成本是知识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的直接动机。[15]何正初等(2018)研究了2006-2015年全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发现影响汽车制造业区域布局的显著因素有税收政策、市场规模、城市化水平、交通条件、劳动力成本、科技创新水平等六个方面。[16]王娜(2017)运用模糊集理论和决策实验分析方法，探讨了影响我国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关键因素，包括环境污染、气候变化、煤炭产量、油价、循环经济效益和政府政策法规。[17]
综上所述，国内大多数学者基于不同的模型，依托面板数据和理论分析，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影响因素做了大量的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不仅受到财政补贴的正向影响，还受到企业内部R&D投资、消费者需求偏好、基础设施、城市化水平等因素的影响。但在补贴衰退阶段，新能源汽车企业应如何应对财政补贴下降带来的负面影响，还需要进一步探索。因此，本文将基于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实证分析补贴退出阶段促进新能源汽车企业发展的因素，分析补贴退出后企业的替代对策，为企业和政府提供相应的对策建议。
三、模型构建
(一)模型选择和数据描述
2009-2016年，由于国家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大力支持，新能源汽车发展迅速。2016年，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达到51.7万辆和50.7万辆，比上年同期分别增长51.7%和53%。但随着国家补贴政策进入衰退阶段，2017年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有所增长，分别达到79.4万辆和77.7辆。因此，本文选取了19家主营业务为新能源汽车生产和销售的新能源汽车上市公司(比亚迪、BAIC、广汽、SAIC、江淮、江铃、长安、长城、宇通、金龙、安凯、福田、海马、力帆、曙光、亚星、中通、众泰、东风)2016-2018年的面板数据，构建计量回归。据统计，这19家上市公司近三年的销量占全国新能源汽车销量的近三分之二，可以全面反映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情况。选取2016-2018年的面板数据，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可比性，基于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2017年补贴标准开始逐年下调，2016-2018年是补贴政策下降的时期。其中，所用数据均来自东方财富或巨潮资讯网、新能源汽车网的企业年报。
由于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新能源汽车企业发展的影响因素，为了使数据更加稳定，变量更加灵活，消除异方差，取模型数据的自然对数，基本计量模型设置如下:
y _ it =β_ 0+β_ 1 lnT _ it+β_ 2 lnR _(it)+β_ 3 ines _ it+u _ I+γ_ t+ε_ it(1)
其中，Yit代表新能源汽车企业竞争力水平，I代表各企业代表，i=1，2，3，…19，T代表年份变量，T = 2016，2017，2018。t代表税收，R代表企业R&D投资，ES代表企业规模。由于企业之间存在不可观察的差异，所以用ui来表示不可观察的价值，如企业发展、区位、当地政策环境、资源禀赋等。为了反映控制变量以外的随时间变化的因素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用γt来表示时间维度上的不可观测值。
表1模型变量和指标的选择和含义
指数解释指数
自变量退税现金流量表中企业收到的退税额，衡量的是国家对企业的财政补贴。
因变量销售毛利率= [(销售收入-销售成本)/销售收入]*100%，代表企业的盈利能力。
资产负债率资产负债率=总负债/总资产*100%，代表企业的偿债能力。
新能源汽车的销量直接反映了企业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情况。
控制变量的研发作为新产品投入到新能源汽车中，其产品研究水平是推动产业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企业规模是用企业的总资产来表示企业的规模。
因此，本文研究的具体测量模型如下:
〖ML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2)
〖ZCFZ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3)
〖X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4)
其中，模型(2)以企业销售毛利率为被解释变量，研究了退税、R&D投资和企业规模对企业盈利能力的影响；模型(3)以企业的资产负债率为因变量，研究退税、R&D投资和企业规模对企业偿债能力的影响；模型(4)以企业新能源汽车销量为因变量，研究退税、R&D投资、企业规模对企业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影响。
(B)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表2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变量平均值的最大值最小值标准偏差
企业规模:5.744709，8.258586767867
退还税款和费用0.51198 3.4772-4.56676566766
研究与发展投资170585.00003-270002
资产负债表61.87509 95.60000 38.5000000005
销售的毛利率是15.78105 48.280000011846
新能源汽车销量4.67777 24.7 0.0056667666676
利用E-views8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见表2)，通过对上述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不同企业在退税方面存在较大差异，说明不同企业在政府补贴方面存在较大差异。销售最低毛利率为负，说明部分企业处于亏损状态。新能源汽车销量高达24.78万辆，与最小值0.3286万辆差距较大。这说明新能源汽车的销量在不同企业之间差异较大。
(3)豪斯曼检验
本文采用E-views8软件对面板数据模型进行检验，消除模型的内生性，检验结果如下。从表3可以看出，模型(2)和模型(3)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而模型(4)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选择随机效应模型。
表3主要回归模型的豪斯曼检验结果
模型(2)模型(3)模型(4)
p值0.0048
(固定)0.6708
(随机)0.0000
(固定)
(四)回归结果和基本模型分析
1.用企业的盈利能力来衡量财税政策的效果。
〖ML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2)
从表4的结果可以发现，在模型(2)中，R&D投资和企业规模在1%的水平上显著，R&D投资对企业的毛利率有正向影响，这说明增加R&D投资可以使企业在培育核心竞争力的过程中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提高企业的投入产出比，增加企业的营销收入，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但通过对回归结果的分析发现，企业规模对企业毛利率的影响为负，这可能是由于企业规模越大，企业在汽车生产过程中会增加直接人工费用、机器维修费用等销售费用的支出，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企业毛利率的增长。
表4以盈利能力衡量的财税政策效果的多元回归分析
可变变量模型(2)
销售毛利率
截取术语c57.09887 * * *
退税T-0.04982
R&D投资公司R2.873416 * * *
企业规模ES-8.040906 * * * * *
r平方为0.962975
f统计值43.34803
注:* * *、* *和*分别表示1%、5%和10%的显著水平。
2.用偿债能力衡量财税政策的效果。
〖ZCFZ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3)
资产负债率作为衡量企业偿债能力的主要指标之一，对企业的长期正常经营具有重要意义。模型(3)以资产负债率为被解释变量，以退税、R&D投资和企业规模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表5用资产负债率衡量财税政策效果的多元回归分析
可变变量模型(3)
资产负债比率
截距术语c0.883001 * * *
退税T 0.023101 * * *
R&D投资公司0.008574兰特
企业级ES-0.050600 * * *
r平方为0.169073
f统计值3.594722
观察表5的结果可以发现，退税与企业规模显著，退税对企业资产负债率有正向影响，而企业规模对企业资产负债率有负向影响。就退税而言，企业获得的退税越多，获得的政府补贴就越多，补贴主要集中在项目开发、技术改造、固定资产投资和采购、贷款贴息、新能源汽车销售补贴等方面。新能源汽车销售补贴、技术改造、固定资产投资、贷款等除外。对企业来说都是短期的资金流出或负债，所以短期来看，退税对企业资产负债率的影响是正面的。但是，企业规模的扩大会导致企业资产的增加，降低企业的资产负债率。
3.以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来衡量财税政策的效果。
新能源汽车销量是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最直接、最具代表性的指标之一，排除了传统汽车业务的影响，更大程度上保证了分析结果的准确性。由于数据不足，本文只研究了新能源乘用车和新能源客车市场份额最大的12家上市公司的情况，包括比亚迪、BAIC、SAIC、JAC、江铃、众泰、长安、福田、宇通、金龙、安凯、中通。
〖X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4)
表6以新能源汽车销量衡量财税政策效果的多元回归分析
可变变量模型(4)
销售
截距术语C-8.065982 * * * * *
退税T-0.186250
R&D投资公司R3.435415 * * *
企业规模ES 0.999267 * * *
r平方为0.915365
f-统计16.22308
模型(4)中，以新能源汽车销量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见表5 ), R&D投资和企业规模对新能源汽车销量的影响分别在1%和5%的水平上显著，且均对企业新能源汽车销量有正向影响。这说明加大研发投入有助于提升新能源汽车销量。而且，大型企业拥有较为完整的汽车R&D、生产和销售一体化经营模式和管理体系，以促进新能源汽车及零部件的销售。
四、结论和建议
通过多元回归模型分析可知，企业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不仅受到政府补贴力度的影响，还受到企业规模、R&D投资以及一些不可观测的内部差异和外部因素的影响。因此，面对政府补贴下降的问题，企业可以通过增加对新能源汽车R&D的投资，扩大企业规模来提高盈利能力、偿债能力和销售能力。同时，政府可以加强财政补贴的监管机制，提高补贴的精准度，实现国家政策小而精的补贴，激发企业生产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内在动力。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
(一)加强技术创新，组建产业技术创新联盟
加强自主研发，扩大R&D对自主研发成果市场转化的投入，加强企业自主创新体系建设。中国新能源汽车企业要加强新材料、新工艺等最先进基础技术的研究，全面提升新能源汽车产品质量和技术水平，升级产业链，加强技术突破，实现零部件“应用和平台技术”双发展，鼓励企业协同创新，强化自主知识成果产权保护意识，设立自主研发成果产权保护机构，签订自主产权保护条款，建立技术保护壁垒。同时，推动整车厂商、高校、科研院所和关键零部件企业合作，在整车制造、关键零部件生产、智能系统、充换电设施开发等领域形成一批产业技术创新联盟，联合开展关键共性技术研发，建设新型研发机构，推动新能源汽车科技进步和自主品牌创新。
(二)构建产业生态，拓展海外市场。
建立新能源汽车产业生态，促进行业可持续发展，提升产品形象，拓展企业海外市场，加快新能源汽车发展。政府、企业、学校合力推进产业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保相结合，构建信息化、智能化、交通安全、环境友好的新型智能新能源汽车产业生态，推动产业发展向低碳、绿色内生转型升级。企业要加强与国家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部门的联系，搭建新能源运营车辆监管平台，大力推广新能源汽车在出租、环卫、物流等领域的应用。在稳定中国市场份额的同时，重视海外市场拓展，积极推进自主汽车产业的国际化进程。比如从“一带一路”国家开始，为产品建立海外市场，然后逐步进入中等发达国家，提升自主品牌的国际影响力，最后进入美欧日等竞争力较强的国家，推动我国新能源汽车的国际化。
(三)加强国际技术和工业化合作。
目前，很多发达国家在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和产业发展方面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技术和经验，如美国、欧洲、日本等。然而，为了促进技术进步和新能源汽车和替代燃料的普及，发达国家也需要国际合作。因此，就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而言，我国可以积极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大力推动我国与发达国家的技术交流和产业合作，促进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技术进步和创新，推动替代燃料的普及。比如，积极参与国际新能源汽车产业化组织，加强国内企业与国外企业的R&D合作，在国内建立合作的R&D机构，发挥各方优势，共享R&D成果，共同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引导国外领先企业在华子公司加入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化发展项目，借鉴美、欧、日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经验。
(四)完善补贴绩效评价、调整和监督机制。
政府需要优化新能源汽车财政补贴绩效评估机制，加强公共政策绩效评估机制和制定实施解释机制的支持，完善补贴监管机制，充分发挥市场自律作用。政府应在具体补贴细则中增加对绩效评估的明确规定，加强绩效评估的专业性，充分吸收各方意见，提高补贴的准确性，严惩企业作弊行为，激发企业生产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内在动力。具体措施可包括由各级人大常委会委托专业第三方完成对公共政策实质合法性的评估，加强“黑名单制度”(主要是一定时期甚至终身的行业准入限制)等现代信息监管技术的运用，借助媒体引导和强化公众舆论，强化公众监督的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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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新能源汽车；补贴“退”；产业发展
一、导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现代化，不仅要创造更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而且要提供更多高质量的生态产品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态环境需要。[1]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汽车已经成为大多数家庭的必需品。[2]然而，汽车消费的大幅增长造成了环境污染、油品安全等隐患。在能源和环保的双重压力下，新能源汽车作为汽车未来的发展方向，既能满足居民对汽车的消费需求，又符合十九大“绿色发展”的理念，对实施国家可持续发展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国家大力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出台了多项支持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并将新能源汽车产业列为2010年我国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
但由于汽车企业恶意骗取国家补贴行为的存在，以及财政补贴监管制度的不完善，造成了巨大的财政补贴压力，使得补贴政策进入了倒退阶段。数据显示，“十三五”期间，政府对纯电动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燃料电池汽车实施补贴政策，并逐年降低补贴标准。其中，补贴标准2017-2018年降低20%，2019-2020年降低40%。2020年后，补贴政策将彻底退出。同时，地方政府补贴不得超过中央财政自行车补贴的50%。比如在2018年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中，新能源汽车的补贴额度不仅仅基于续航里程，还参考了电池能量密度和车辆能耗两个重要因素。因此，如何在补贴退出后，为新能源汽车占比大的企业设计合理的应对策略，以持续推动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和盈利；政府如何制定科学有效的财政补贴监管机制，减少国家财政资金的流失和浪费，政府和企业如何合理积极地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文献综述
(一)国外新能源汽车发展研究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西方学者都在研究新能源汽车的发展。Maxime(2014)和Noriaki(2015)为新能源汽车补贴提供了理论支持。[3，4]郝等(2014)分析了我国新能源汽车前两个或两个阶段的补贴及其对消费者购买成本的影响。研究表明，补贴在短期内，尤其是在2015年之前，对维持电动汽车的价格优势具有重要作用。然而，由于新能源汽车的缺点，现有的补贴机制对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发展没有明显的影响。[5]Alexandros等人描述了欧洲的新能源汽车政策，认为政府对技术创新的支持可以促进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6]
(二)中国新能源汽车发展研究
1.财政补贴对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影响
随着我国新能源汽车的快速发展和政府财政补贴的大力支持，国内一些学者对新能源汽车的政策影响做了大量研究。白(2011)利用面板数据模型对我国工业企业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财政补贴对投资的促进作用随着技术水平的提高而增强。[7]钟太勇(2015)发现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水平决定了企业获取补贴的策略，并根据产品的生命周期阶段研究了政府对企业的最佳补贴策略。[8]王伟(2017)等实证分析了政府R&D补贴和非R&D补贴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表明政府R&D补贴对企业创新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政府非R&D补贴与企业绩效显著正相关。[9]郭雯等(2018)利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验证了政策组合对新能源汽车主导市场形成的影响。结果表明，促进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供给、需求和环境政策组合的全面性和一致性对主导市场的形成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10]曹霞等(2018)利用进化博弈论和matlab软件模拟分析了政府管制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影响，发现政府对汽车制造企业排放污染物的惩罚力度越大，越有利于企业向生产新能源汽车方向进化。[11]熊永青、范世伟(2018)应用新能源汽车上市公司微观层面数据分析门槛面板数据模型，研究指出适度的财政补贴对厂商R&D投资具有激励作用。[12]孙红霞等(2018)建立了政府与企业的进化博弈模型，得出政府和企业都应关注其他隐性因素对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的影响。[13]
2.影响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因素
除了政府补贴政策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明显促进作用外，国内一些学者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其他因素也进行了相关研究。李华靖和王春(2018)以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为例，构建了组织资源对绿色营销组合影响的机制模型。实证研究表明，组织资源对企业实施绿色营销组合有直接的驱动作用。[14]严凌云和于雪艳(2018)构建了知识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行为的影响因素模型，实证研究表明，购买意愿、配套基础设施和经济成本是知识消费者购买新能源汽车的直接动机。[15]何正初等(2018)研究了2006-2015年全国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发现影响汽车制造业区域布局的显著因素有税收政策、市场规模、城市化水平、交通条件、劳动力成本、科技创新水平等六个方面。[16]王娜(2017)运用模糊集理论和决策实验分析方法，探讨了影响我国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关键因素，包括环境污染、气候变化、煤炭产量、油价、循环经济效益和政府政策法规。[17]
综上所述，国内大多数学者基于不同的模型，依托面板数据和理论分析，对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影响因素做了大量的研究。研究结果表明，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不仅受到财政补贴的正向影响，还受到企业内部R&D投资、消费者需求偏好、基础设施、城市化水平等因素的影响。但在补贴衰退阶段，新能源汽车企业应如何应对财政补贴下降带来的负面影响，还需要进一步探索。因此，本文将基于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实证分析补贴退出阶段促进新能源汽车企业发展的因素，分析补贴退出后企业的替代对策，为企业和政府提供相应的对策建议。
三、模型构建
(一)模型选择和数据描述
2009-2016年，由于国家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大力支持，新能源汽车发展迅速。2016年，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达到51.7万辆和50.7万辆，比上年同期分别增长51.7%和53%。但随着国家补贴政策进入衰退阶段，2017年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有所增长，分别达到79.4万辆和77.7辆。因此，本文选取了19家主营业务为新能源汽车生产和销售的新能源汽车上市公司(比亚迪、BAIC、广汽、SAIC、江淮、江铃、长安、长城、宇通、金龙、安凯、福田、海马、力帆、曙光、亚星、中通、众泰、东风)2016-2018年的面板数据，构建计量回归。据统计，这19家上市公司近三年的销量占全国新能源汽车销量的近三分之二，可以全面反映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情况。选取2016-2018年的面板数据，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可比性，基于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2017年补贴标准开始逐年下调，2016-2018年是补贴政策下降的时期。其中，所用数据均来自东方财富或巨潮资讯网、新能源汽车网的企业年报。
由于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分析新能源汽车企业发展的影响因素，为了使数据更加稳定，变量更加灵活，消除异方差，取模型数据的自然对数，基本计量模型设置如下:
y _ it =β_ 0+β_ 1 lnT _ it+β_ 2 lnR _(it)+β_ 3 ines _ it+u _ I+γ_ t+ε_ it(1)
其中，Yit代表新能源汽车企业竞争力水平，I代表各企业代表，i=1，2，3，…19，T代表年份变量，T = 2016，2017，2018。t代表税收，R代表企业R&D投资，ES代表企业规模。由于企业之间存在不可观察的差异，所以用ui来表示不可观察的价值，如企业发展、区位、当地政策环境、资源禀赋等。为了反映控制变量以外的随时间变化的因素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用γt来表示时间维度上的不可观测值。
表1模型变量和指标的选择和含义
指数解释指数
自变量退税现金流量表中企业收到的退税额，衡量的是国家对企业的财政补贴。
因变量销售毛利率= [(销售收入-销售成本)/销售收入]*100%，代表企业的盈利能力。
资产负债率资产负债率=总负债/总资产*100%，代表企业的偿债能力。
新能源汽车的销量直接反映了企业新能源汽车的发展情况。
控制变量的研发作为新产品投入到新能源汽车中，其产品研究水平是推动产业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
企业规模是用企业的总资产来表示企业的规模。
因此，本文研究的具体测量模型如下:
〖ML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2)
〖ZCFZ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3)
〖X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4)
其中，模型(2)以企业销售毛利率为被解释变量，研究了退税、R&D投资和企业规模对企业盈利能力的影响；模型(3)以企业的资产负债率为因变量，研究退税、R&D投资和企业规模对企业偿债能力的影响；模型(4)以企业新能源汽车销量为因变量，研究退税、R&D投资、企业规模对企业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影响。
(B)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表2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变量平均值的最大值最小值标准偏差
企业规模:5.744709，8.258586767867
退还税款和费用0.51198 3.4772-4.56676566766
研究与发展投资170585.00003-270002
资产负债表61.87509 95.60000 38.5000000005
销售的毛利率是15.78105 48.280000011846
新能源汽车销量4.67777 24.7 0.0056667666676
利用E-views8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见表2)，通过对上述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不同企业在退税方面存在较大差异，说明不同企业在政府补贴方面存在较大差异。销售最低毛利率为负，说明部分企业处于亏损状态。新能源汽车销量高达24.78万辆，与最小值0.3286万辆差距较大。这说明新能源汽车的销量在不同企业之间差异较大。
(3)豪斯曼检验
本文采用E-views8软件对面板数据模型进行检验，消除模型的内生性，检验结果如下。从表3可以看出，模型(2)和模型(3)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而模型(4)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选择随机效应模型。
表3主要回归模型的豪斯曼检验结果
模型(2)模型(3)模型(4)
p值0.0048
(固定)0.6708
(随机)0.0000
(固定)
(四)回归结果和基本模型分析
1.用企业的盈利能力来衡量财税政策的效果。
〖ML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2)
从表4的结果可以发现，在模型(2)中，R&D投资和企业规模在1%的水平上显著，R&D投资对企业的毛利率有正向影响，这说明增加R&D投资可以使企业在培育核心竞争力的过程中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提高企业的投入产出比，增加企业的营销收入，提高企业的盈利能力。但通过对回归结果的分析发现，企业规模对企业毛利率的影响为负，这可能是由于企业规模越大，企业在汽车生产过程中会增加直接人工费用、机器维修费用等销售费用的支出，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企业毛利率的增长。
表4以盈利能力衡量的财税政策效果的多元回归分析
可变变量模型(2)
销售毛利率
截取术语c57.09887 * * *
退税T-0.04982
R&D投资公司R2.873416 * * *
企业规模ES-8.040906 * * * * *
r平方为0.962975
f统计值43.34803
注:* * *、* *和*分别表示1%、5%和10%的显著水平。
2.用偿债能力衡量财税政策的效果。
〖ZCFZ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3)
资产负债率作为衡量企业偿债能力的主要指标之一，对企业的长期正常经营具有重要意义。模型(3)以资产负债率为被解释变量，以退税、R&D投资和企业规模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表5用资产负债率衡量财税政策效果的多元回归分析
可变变量模型(3)
资产负债比率
截距术语c0.883001 * * *
退税T 0.023101 * * *
R&D投资公司0.008574兰特
企业级ES-0.050600 * * *
r平方为0.169073
f统计值3.594722
观察表5的结果可以发现，退税与企业规模显著，退税对企业资产负债率有正向影响，而企业规模对企业资产负债率有负向影响。就退税而言，企业获得的退税越多，获得的政府补贴就越多，补贴主要集中在项目开发、技术改造、固定资产投资和采购、贷款贴息、新能源汽车销售补贴等方面。新能源汽车销售补贴、技术改造、固定资产投资、贷款等除外。对企业来说都是短期的资金流出或负债，所以短期来看，退税对企业资产负债率的影响是正面的。但是，企业规模的扩大会导致企业资产的增加，降低企业的资产负债率。
3.以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来衡量财税政策的效果。
新能源汽车销量是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最直接、最具代表性的指标之一，排除了传统汽车业务的影响，更大程度上保证了分析结果的准确性。由于数据不足，本文只研究了新能源乘用车和新能源客车市场份额最大的12家上市公司的情况，包括比亚迪、BAIC、SAIC、JAC、江铃、众泰、长安、福田、宇通、金龙、安凯、中通。
〖XL〗it =β_ 0+β_ 1〖lnT〗it+β_ 2〖lnR〗it+β_ 3〖ines〗it+u _ I+γ_ t+ε_ it(4)
表6以新能源汽车销量衡量财税政策效果的多元回归分析
可变变量模型(4)
销售
截距术语C-8.065982 * * * * *
退税T-0.186250
R&D投资公司R3.435415 * * *
企业规模ES 0.999267 * * *
r平方为0.915365
f-统计16.22308
模型(4)中，以新能源汽车销量为被解释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见表5 ), R&D投资和企业规模对新能源汽车销量的影响分别在1%和5%的水平上显著，且均对企业新能源汽车销量有正向影响。这说明加大研发投入有助于提升新能源汽车销量。而且，大型企业拥有较为完整的汽车R&D、生产和销售一体化经营模式和管理体系，以促进新能源汽车及零部件的销售。
四、结论和建议
通过多元回归模型分析可知，企业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不仅受到政府补贴力度的影响，还受到企业规模、R&D投资以及一些不可观测的内部差异和外部因素的影响。因此，面对政府补贴下降的问题，企业可以通过增加对新能源汽车R&D的投资，扩大企业规模来提高盈利能力、偿债能力和销售能力。同时，政府可以加强财政补贴的监管机制，提高补贴的精准度，实现国家政策小而精的补贴，激发企业生产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内在动力。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
(一)加强技术创新，组建产业技术创新联盟
加强自主研发，扩大R&D对自主研发成果市场转化的投入，加强企业自主创新体系建设。中国新能源汽车企业要加强新材料、新工艺等最先进基础技术的研究，全面提升新能源汽车产品质量和技术水平，升级产业链，加强技术突破，实现零部件“应用和平台技术”双发展，鼓励企业协同创新，强化自主知识成果产权保护意识，设立自主研发成果产权保护机构，签订自主产权保护条款，建立技术保护壁垒。同时，推动整车厂商、高校、科研院所和关键零部件企业合作，在整车制造、关键零部件生产、智能系统、充换电设施开发等领域形成一批产业技术创新联盟，联合开展关键共性技术研发，建设新型研发机构，推动新能源汽车科技进步和自主品牌创新。
(二)构建产业生态，拓展海外市场。
建立新能源汽车产业生态，促进行业可持续发展，提升产品形象，拓展企业海外市场，加快新能源汽车发展。政府、企业、学校合力推进产业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保相结合，构建信息化、智能化、交通安全、环境友好的新型智能新能源汽车产业生态，推动产业发展向低碳、绿色内生转型升级。企业要加强与国家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部门的联系，搭建新能源运营车辆监管平台，大力推广新能源汽车在出租、环卫、物流等领域的应用。在稳定中国市场份额的同时，重视海外市场拓展，积极推进自主汽车产业的国际化进程。比如从“一带一路”国家开始，为产品建立海外市场，然后逐步进入中等发达国家，提升自主品牌的国际影响力，最后进入美欧日等竞争力较强的国家，推动我国新能源汽车的国际化。
(三)加强国际技术和工业化合作。
目前，很多发达国家在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和产业发展方面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技术和经验，如美国、欧洲、日本等。然而，为了促进技术进步和新能源汽车和替代燃料的普及，发达国家也需要国际合作。因此，就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而言，我国可以积极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大力推动我国与发达国家的技术交流和产业合作，促进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技术进步和创新，推动替代燃料的普及。比如，积极参与国际新能源汽车产业化组织，加强国内企业与国外企业的R&D合作，在国内建立合作的R&D机构，发挥各方优势，共享R&D成果，共同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引导国外领先企业在华子公司加入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化发展项目，借鉴美、欧、日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经验。
(四)完善补贴绩效评价、调整和监督机制。
政府需要优化新能源汽车财政补贴绩效评估机制，加强公共政策绩效评估机制和制定实施解释机制的支持，完善补贴监管机制，充分发挥市场自律作用。政府应在具体补贴细则中增加对绩效评估的明确规定，加强绩效评估的专业性，充分吸收各方意见，提高补贴的准确性，严惩企业作弊行为，激发企业生产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内在动力。具体措施可包括由各级人大常委会委托专业第三方完成对公共政策实质合法性的评估，加强“黑名单制度”(主要是一定时期甚至终身的行业准入限制)等现代信息监管技术的运用，借助媒体引导和强化公众舆论，强化公众监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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