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引羽  福建日报社  福建福州  350001 

摘要：本文在回顾区域文化产业发展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分析区域创新系统对文化产业发展的作用。成熟的区域创新系统在溢出效应、吸收效应和集群效应的共同作用下，提升区域的文化创新能力。区域经济发展情况、技术水平、人力资源水平、产权政策、产业资源平台等因素都会影响三种效应最终的作用结果。

关键字：文化产业；区域创新系统；发展

中图分类号：F124.3;G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5889(2019)22-0049-02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长期粗放发展令积累的经济矛盾日益突出，调整结构、提高效益成为各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必须突破的转型难题。文化产业低污染、低能耗，不仅能够创造就业机会、扩大税基，还有助于营造创新创意环境，提高区域人力资本水平。文化产业成为许多区域经济转型重点培育的新增长点。文化产业的发展强调创新创意，注重与其它产业的相互融合，将区域创新系统理论运用于发展文化产业，对整体区域产业提升有较强的启发性。

一、 区域文化产业发展研究

滕堂伟等（2014）认为，经济发展水平、市场需求、文化资源是区域文化产业发展的主要推动力，增进各文化区间资金、技术、人员交流、培养自主开放、义利兼顾的文化氛围，有助于给文化产业创造一个宽松的发展环境。郭国峰和郑召锋（2009）对我国中部六省文化产业进行了综合绩效评价，并据此，分析了投入和产出的路径，认为应当将产业发展的重点放在提高技术创新投入水平、增加文化产业公共产出、健全文化产业人才培养机制、加强区域协调与合作这几个方面。花建（2007）分析了文化创意集聚区的内在规律和发展动力，认为文化创意产业在空间上的集中，可以形成密集的创意信息，带来级差地租；可以带来规模经济，提高劳动生产率；可以共享数据库、宽带网络、信息服务机构等公共服务设施；可以通过激烈的区域内竞争推动创新投入。

二、 区域创新系统对文化产业发展的作用

Buesa等在2006年的研究中，将区域创新系统定义为：在一定的地理区域内，相关机构和商业组织以分配资源给有效的创新活动为目标，互动并产生、传播知识，通过系统内的基础创新促进区域产业发展。不同区域的文化产业资源禀赋不同，区域历史文化底蕴是创新系统的基础；区域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为构建创新系统提供条件；合理的政策和开放、权威的平台是系统性创新的催化剂；大规模高质量的人力资源是持续创新的动能。成熟的区域创新系统主要通过以下三种效应提升区域的文化创新能力。

（一）溢出效应

    溢出效应是指区域系统内的创新主体（文化企业、学校、研究机构等）在直接投资的过程中，研发投入、人力资本等要素通过各种方式形成技术非自愿扩散。溢出效应提高了区域整体的创意创新能力，但是，进行直接投资的主体无法获得全部收益。一般来说，产业投入越多，越有可能激发产业内主体的交流或合作，溢出效应也可能越大，但是，在实际的创新实践中，溢出效应受技术水平的影响。创新技术水平较低时，系统内其他的主体只需要跟领先技术主体进行简单交流或合作，就可以在“看中学”和“干中学”的过程中提升自身的技术能力。创新技术水平较高时，知识创意的溢出水平主要取决于领先技术主体在知识转移扩散方面的态度，无法用产业投入来判断溢出的实际效应。

（二）吸收效应

吸收效应是指系统内创新主体对先进技术或生产方式的学习活动。吸收效应的强弱取决于区域现有研发能力，产业投资水平和人力资本存量。现有研发能力是吸收效应的决定因素，反映了区域内技术投入的长期积累。产业投资水平体现了区域创新主体交流合作的活跃度。人力资本具有较强的流动性，体现了区域主体在全球生产网络中知识交流的潜质。吸收效应的强弱将影响区域创新主体在溢出效应时对创新技术水平高低的界定。

对于每一个主体，特别是区域创新系统内的生产者，都存在溢出效应和吸收效应两方面的共同作用。相比传统产业，文化产业主体通常具有更强的共享意愿，吸收效应更加显著。区域经济发展、技术进步、大规模高质量的人力资源都将增大吸收效应相对于溢出效应的作用，加大区域创新系统对创新主体的积极影响。王林和顾江（2009）实证分析了长三角地区14个城市文化产业发展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发现文化产业发展与人均GDP增长显著正相关。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化产业研究中心主任花建在研究中指出，人均GDP的变化将引发大规模相应层级的文化娱乐消费（图1）。区域经济增长和财富积累促使消费需求由“物美价廉”转向“质好价优”，逐步上升至追求体验经济。

图1  人均GDP与相应大规模出现的文化娱乐消费热点

文化产业是高技术、高人力资本、高附加值的行业。技术进步和应用是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美国科研水平较高，近几十年，网络、数字、卫星等技术高速发展，文化产业积极应用新兴技术。好莱坞的电影特效技术有机融合了高科技和电影艺术，带来震撼的视觉体验，具有强大的市场竞争力；迪士尼将高科技融入娱乐节目，以互动式的界面增进观众对科学和技术成果的认知，增加节目的趣味性和刺激感，提高了产品的附加值。大规模高质量的专业人才是区域创新系统持续创新的动力。人才流动伴随着大量知识交流，同时增强了区域创新系统的溢出效应和吸收效应。顾江等（2013）实证分析表明，区域开放度越高，人口密度越大，文化产业发展越好。

（三）集群效应

    集群效应是指产业集群通过不断吸引外部主体加入和投资的自我增强的现象。集群效应取决于区域内产业主体的集聚和竞争程度。目前，知识的扩散和溢出仍受制于面对面的交流活动，产业主体的集聚为区域内所有创新主体提供更好的知识溢出基础条件，有利于区域创新创意能力的提升。较高的区域竞争水平，将迫使区域内所有创新主体加快学习创新网络和科研基础设施产生的新技术或新生产方式，促进区域产业主体的信息交流，并在此基础上积累较强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

合理、开放的产权政策是可持续集群效应的基础。综观文化产业较为发达的国家，都以各种形式出台并不断修改完善法律法规，为文化产业发展保驾护航。加拿大对主要的文化投资领域实施基本开放和完全透明的政策，并要求任何人都必须遵守，降低了投资的政策风险。日本制定了较为健全的法律法规，最有代表性的《著作权法》于1970年颁布，根据实际发展需要，该项法律前后修改了二十余次。随着技术的迭代，文化产业创新系统表现出更强的开放性和灵活性，这要求法律法规在产权保护激励的同时，与时俱进地推进行业平台的建设工作。日本文化行业协会的作用十分显著，这些协会都是社团法人，负责制定行业规则，并维护会员的正当权益，文化产品的审查工作，通常也由行业协会负责。美国文化产业主要的管理方式是自律，为了制定更适当、更合理的产业政策，各个行业都成立了相对政府独立的行业协会，由这些协会确立行业标准和技术规范。权威的社会行业组织吸纳大量业内人才，更善于把握行业脉搏，顺应文化产业的开放发展的趋势。在区域创新系统内培育自治行业平台不但降低政府的管理成本，还能吸引行业内的各类资源聚集，强化集群效应。

三、 意见与建议

构建文化产业创新系统，要以区域的经济水平和实际需求为基础，为了更好地培育文化产业创新系统，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增强区域产业活力：

（一）产权保护

知识产权的界定和变化是新技术产生的诱因和动力。应完善并及时修订知识产权相关法律法规，加大执法力度，提高执法效率，培养公民知识产权意识，营造尊重知识产权的社会风气。在互联网时代，各类文化知识表现出共享性、流动性和重混性，过于严苛的产权保护条例也可能对创新产生不利影响。在保护产权时，鼓励使用新技术，如应用计算机日益强大的计算功能，匹配并确认文化产品的权益归属；推广DRM（Digital Rights Management，数字版权管理）、Digital Water Mark（数字水印）等技术，提供执法依据；利用区块链不可更改的属性保证文化产品的重要信息不被篡改等。

（二）平台建设

    文化产业区域创新系统可持续发展最重要就是看它能否产生创新，未来的创新潜力有多大。无论采用研发还是技术引进，创新都需要大量资本投入。文化产业有轻资产、高风险的特性，由于缺少实物抵押，产业内的小微企业很难获得正规金融机构的融资。文化平台建设首先要理顺区域内的金融部门，着力发展最适合为中小文化企业提供融资的地区性中小银行，以产业基金等的方式分散单一项目的风险，最大限度地发挥金融市场配置资金的功效。同时，鼓励各类文化知识交易平台，保护知识所有者权益，激励自主创新并促进知识有偿交互使用。

（三）制度保障

借鉴别国成功经验，以法律法规规范所有市场参与者的行为，以可靠的制度保障文化产业投资的权益，以公开公正的监督机制提高市场的透明度，以开放的心态促进国内外行业协同发展，减少甚至杜绝特权和垄断。政府积极放权，增强社会行业组织的权威性。在区域创新系统内培育行业自治平台，将制定行业规范、规划行业发展、促进行业交流等工作交给独立的行业协会，将文化行业的发展由“指令型”转向“自律型”。

参考文献：

[1]滕堂伟，翁玲玲，韦素琼.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区域差异[J].经济地理，2014（7）.

[2]郭国峰，郑召锋.我国中部六省文化产业发展绩效评价与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9，12）.

[3]花建.产业丛与知识源——论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的内在规律和发展动力[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07（9）.

[4]Buesa, Heijs, Pellitero and Baumert. Regional systems of innovation and the knowledge production function[J].Technovation，2006（26）.

[5]王林，顾江.文化产业发展与区域经济增长——来自长三角地区14个城市的经验证据[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09（2）.

[6]顾江，吴建军，胡慧源.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区域特征与成因研究——基于第五次和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J].经济地理，2013（7）.